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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香火》宁浩导演

佛教、儒家、道教是中国的三大宗教。数千年来,人们从他们的宗教信仰当中提取精神食粮,找到精神解脱,化解个人恩怨,实现精神飞跃。宁浩的《香火》让我们看到的是,在中国进入21世纪的今天,佛教本身都有一个生存的问题,还不说它在当代中国市场经济和消费文化中的现实意义。

《香火》是宁浩北京电影学院的毕业习作,耗资仅5万人民币。跟其他中国第六代导演相似,他所关心的不是像国家历史,社会改革,民族兴亡这样的宏大的叙事,而是个别小人物的故事,从而反映出人们心灵深处的变迁。小和尚化缘筹资修佛像的过程让我们看到一个小人物内心的信仰危机。这背后则是一场东方精神文明和西方物质文明的博弈。中国的经济转型和现代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铲除传统宗教。一切文化现象的后面都是一个商业炒作和现金交易。小和尚的遭遇意味着人们内心世界的一种信仰危机。

故事的历史背景是中国加入世贸的2001年。在表面上,这与小和尚的生活没有丝毫关系。但随着剧情的深入,一场深刻的文化和精神危机展现在观众眼前。修缮佛像需要钱,这把小和尚卷入到了当今物欲横流,唯利是图的中国市场经济。作为一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出家人,如果因佛像倒塌没有人来进香拜佛,那么他的生活方式就无法继续。他所在的小村,农民以卖羊肉为生,信佛的人有时会来烧香进贡为他们杀生赎罪。面临没有生活来源,小和尚必须想办法维持自己的生计和信仰。就连乡政府文化宗教部门的负责人都在打他的主意赚钱,希望他能把庙里的门窗拿给他们去卖古董还钱,而且说“越老越好”。中国现在在变卖自己的文化传统。

宗教在社会中的意义也完全变味了。人们看不到神灵,只看到金钱和财富。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和尚因为化缘被警察扣押,并把他和妓女关在一起,一同接受性病传播的视频宣传。这说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不区分圣人和罪人,善人与恶人,在金钱面前人人平等。就连小和尚的师傅现在也在一座五台山的佛庙前用心的擦洗他的一辆崭新的摩托车。新时代大家所崇拜的财富与金钱。宗教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一位年轻人给小和尚钱因为他要他给他的女朋友看手相算命,说服她跟他成亲。就这样小和尚一步一步地也在出卖和亵渎佛教,把一个他用15块钱买来的小佛像卖了3000元。后来他被一群倒买倒卖的小流氓打了,是因为他们觉得他给人看手相算命是占了他们的地盘,抢了他们的生意。

等到小和尚把钱赚够了,请人把佛像佛庙翻修了一遍,他的“还俗”也就完全了。他一边吸烟,一边跟村里的人分享他的成就感,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还说打算做更多更大的事。宁浩的影片诙谐而讽刺。